Amber_Auxo

【SPN DS】听鹿（下）

CP:Dean/Sam; Demon！Dean/Sam

分级：R

提要：Sam被什么东西狠狠欺负了，但他不能让Dean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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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这一晚，Dean开着Impala从地堡到Sam找到自己的那个酒吧沿途搜寻过去，只要遇到酒吧就进去。他的钱包里有张Sam的照片，他拿着那张照片一路问过去。

“喂，老兄，前几天有没有这样一个大个子来这儿喝酒？”……“没有？”……

一连问了七八家，到凌晨三点又返程，一路上再次向酒吧周边的人确认，连妖娆作态的站街小姐都不放过仔细询问有没有见过他弟弟，纵然那些姑娘们有心跟Dean这样帅气的男人来一发，但都被这人身上的压抑的愤怒和显而易见的暴躁震住了，老老实实地摇头。一直到天蒙蒙亮，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Dean回到车边，站了半晌，突然暴躁，对着Impala的轮胎又踢又踹，又狠狠捶了两把车前盖。他要庆幸此刻没有铁撬或者斧子，否则他心爱的黑美人还得再遭一次殃。只有用另一种心痛替代此刻的心痛，他才能不那么自责。

踹累了，Dean靠着轮胎慢慢滑下来，他抬手捂住眼睛。如果Sam对他说谎，不是在酒吧喝醉了遇到的人，那会是哪里呢？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弟弟会找鸭子，不，他并不是说不能找，他自己也招过妓，为什么Sam不能呢？可是……他怎么能允许别人那样伤害他？？？

Dean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是Sam伤痕累累的身体，他看见了咬痕，更多的是吻痕，还有绳子勒过的痕迹和……击打的痕迹——Sam的腹部有拳头大小的淤痕。只要一想到这些画面，Dean就感到身心俱焚、睚眦俱裂。只要能让他找见那个混蛋！！！

Dean突然起身，回去刚刚的酒吧买了几瓶酒出来，他把车开出城镇停到路边，拧开一瓶狠狠灌了两口，又把剩下的一半浇到了头上，空掉的瓶子被他砸碎在石头上，立刻又开了另外一瓶。就这样一连灌了两瓶烈酒，Dean狠狠抹了把脸，也不知此刻的心情是清醒了还是更加阴鸷了。不管Sam是不是自愿，他都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有人这样对待Sam，任何人任何理由都不行。

“Cass，where are you？”Dean低声唤道，“Come here ,please.”

大约过了十几秒，一声羽翼的扑哧声传来，接着是Castiel那永远柔和悲悯的声音，“晚上好，Dean.”他走进几步，看到了Dean的脸和脚下的玻璃渣，道：“你看上去更糟了。”

“Cass，你知道在我变成恶魔期间，Sam都和哪些人接触过吗？”Dean问。

“enmm……你为什么这么问？”Castiel愕然。

“我不想瞒你，但Sam出了点问题，我想他遇到麻烦了，我需要知道他这段时间的行踪。”Dean并没有抬头看Castiel，他又灌了口酒。

Castiel想了几秒，回答：“Dean，我不知道你在怀疑Sam什么，但我不得不说，你不在这段时间Sam每天都在精疲力尽地想法子唤回你。他并没有什么问题，要说有问题，你的问题更大。”

“你不明白！！”Dean吼出声。转而又意识到不该迁怒Castiel，他放低声音道：“你不知道，你不明白，他……总之你就告诉我你知不知道。”

Castiel叹了口气坐到Impala前盖的另一侧，他语重心长道：“Dean，我想这与该隐之印无关。但你不觉得你对的控制欲Sam太强了吗？我知道你一直有心避免一些事，在你变成了恶魔期间，通过Sam的描述我也能看出一些。但是，Dean，他是你的弟弟，不是别的什么，宠物或者其他。”在说到“宠物”的时候Dean一怔，想到了他梦中的鹿。但那并不是宠物，那是某种意念，那是……他的信仰。

Castiel没有注意到Dean的走神，他继续道：“我知道你看中你弟弟的生命胜过一切，在你心中没有任何事情比得上他的生命，这些我都明白。But，Dean……”说道这里，Castiel顿了一下，他再看向Dean时眼中带了些怜悯的责备，他说：“你应该更关心他的心情一些，无论如何，即便那不是你的本意，那只是一个——如你所说——操蛋的意外，但你欠他一个道歉的，毕竟你带给了他那样的痛苦。”

Castiel的这番话把Dean砸懵了，他第一反应是莫名其妙，“What the hell ! Cass ,你在说些什 ……”但一句抱怨还没说完，他心中突然一紧，像是被蝎子把心头肉蛰了一口似的，整个人打了个激灵。他用不可置信的怀疑眼神看向Castiel。

Castiel也被他的反应弄懵了一下，反问：“难道你……”很快他醒悟过来，同样也是心中一惊。然后他和Dean大眼瞪小眼，半晌，他低声道：“God，Sam居然没有跟你说。”

Dean像是被一盆冰水浇透了一样，整个人被埋进了零下的雪地里。他问：“你是说……那事是……‘我’做的？”

Castiel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是指Sam的话，是的，是Demon Dean.”他回答。

 

Dean觉得自己的脑子空白了一段时间，像旧磁带被磨花了一块而放不出声音那样，大概几十秒或者几分钟。再次清醒时，是Castiel的手压在他肩膀上。Castiel说：“Dean，你在酒驾你知道吧？”

回应天使的是Dean狠狠的一脚油门。远方地平线上太阳慢慢升起，Impala在公路上飞驰，一个急转弯带起纷扬的尘土。Dean脑中的念头慢慢清晰，他的目的一点一点浮现在大脑皮层。他感觉自己的双手在颤抖，他的宝贝方向盘不听他使唤，或者说，仅仅是他的双手不听使唤。Castiel在副驾驶忧心忡忡地瞧着他。

Castiel道：“我带你回去吧，快一些。”然后Dean狠狠踩下了刹车，他甩上车门走到另一边来到Castiel面前朝他伸出手，他一言不发，可他的眼睛红地吓人。

Castiel拉住他，一个眨眼就到了地堡门口。Dean笔直朝着门走去，而Castiel停在原地，他大声叫住了Dean。Dean的手搭在门把上，停顿了下。Castiel说：“你会跟Sam好好说话的对吧？”Dean没有说话，他进到门里。Castiel又道：“他并没有怪你，你知道的，但他很难过。”回应他的，是Dean的关门声。

Castiel叹了口气，他觉得这件事不该由他告诉Dean，可他认为Dean有知情权。况且Dean不会善罢甘休，那他就迟早会知道的。他敢说，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了解Winchesters. 恶魔Dean会对Sam做出那样的事……说实话，Castiel并不诧异。

Dean来到Sam房间的门外，他抬手想敲门，却觉得手有千斤重，最终他在门外蹲了下来。

这是他的错吗？Dean想，是的，这就是他的错。此刻的他，发觉自己如此肮脏又卑鄙。所以他的鹿离去了，他的信仰退缩了，鹿鲜血淋漓地跳进了溪水了，拿惊惧的眼神看他。

蹲了一会，他依然没有面对Sam的勇气。他扶着门想站起来，谁知刚借一把力，门就自己开了。门居然没有关。Dean愣了一下，随后发觉屋里没有任何声音。他低声唤：“Sam？”没有回应。Dean放轻步伐走了进去，闻见了屋里的酒味。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地上散落了几个酒瓶，大多是啤酒，有一瓶没喝完的威士忌。Sam侧躺着脸朝外躺在床上，他可怜的胳膊被他抱在怀里。一看到Sam这幅样子，Dean就感觉心口一抽，又酸又疼。

他上前几步，在床边站了一会。Sam醉了，还睡得很熟，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Dean便允许自己贪婪地多看一会。他看见了Sam松松旧旧的衬衫领口处，露出的皮肤上有一块红痕，Dean手指微动，他犹豫一秒，遏制住了自己去触碰的冲动。他探身拉过床上的毯子，搭在Sam身上，又习惯性地去拨他的头发。

谁知手指刚刚划过耳鬓，Sam猛然睁开了眼睛，他大概用了半秒看清Dean的脸，然后倒抽一口气一下子弹了起来，整个人向后缩了半米远。Dean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中。

意识清醒花的时间长一些，大约过了两三秒，Sam才从刚刚惊慌失措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他与Dean对视了一会，舒了口气，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他含糊道：“你吓到我了。”

Dean把手收回背后，他不能让弟弟看见自己在发抖。然后他坐在了床尾，隔床头的Sam足够远的距离。Dean开口：“我很抱歉，Sam。”

Sam愣了一下，但他很快明白过来，Dean知道了。他的脸色白了一下，感觉坐如针钻，手指也下意识抓紧了毯子，“额……”Sam看了眼昏暗灯光中Dean的侧影，轻声道：“没关系，我知道那不是你。”

“不，Sam。”然而Dean反驳了他，他的声音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棉絮，又重又实，拉扯着Sam的心一块往下坠。“如果在我变成恶魔期间，我对你说了任何话，那都是假的，如果我告诉你我讨厌你，我想远离你，或者我不喜欢你，那些都是假的。”

Sam怔然，他心中诧异……为何Dean会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但他依然点点头，也不管Dean能否看见。他当然不会把一个恶魔的话当真。

Dean像是陈述，又像是自言自语，他道：“Demon Dean所说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可他做的事未必是假的。”

“什么？”Sam问。

“如果我远离你，欺骗你，辱骂你，诅咒你，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要掩饰一件事。你知道的Sam，我爱你，胜过生命，胜过这世上的一切。”

Sam愕然，半晌，他坐上床沿慢慢朝着Dean的方向移动。“Hey guy，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那件事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没事的，都过去了。”他想搂一下Dean的肩膀，又觉得有些别扭，最后拍了拍他的背。

“你真的知道吗？”

“什么？”

“你不知道，Sam。”Dean反手握住了Sam拍自己背的手。他抬头看着Sam，那眼神让Sam情不自禁瑟缩了一下，“我道歉，并不是为了那个恶魔。我道歉是为了我自己，Sam，我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居然感觉……松了口气。”

Sam愣住了，他试图抽回手，可Dean牢牢抓住他。昏黄的灯光中，Sam与他的哥哥对视，这是真的Dean，人类Dean，可他身上的压迫感一点也不少于那个恶魔。

“你……我……嗯……”Sam嘴唇动了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说过，我爱你，胜过任何人，胜过生命。”Dean道：“你说这是变态也好，不正常也好，可我宁愿这件事是我做得，这某种程度上是我默许的。“

Dean深深地看着他，亮色的眼睛里似乎出现了一团旋涡，要把Sam吸进去搅碎，“我远离你，因为我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我……欺负你，因为你拒绝了我的远离。”

Sam呆呆地看着Dean的脸听着他的陈述，他张着嘴一时哑然。最后Dean补充道：“或许Cass是对的，我对你控制过头了。”他松开Sam的手站起身。

走到门边时，Dean道：“一会我收拾东西，会离开一阵。Sam，很抱歉，我让你难过了。”说完便离开了房间，独留Sam坐在床边，一时没有任何反应。

 

Dean收拾到一半，他开始浏览那些照片。最早的一张是Sam 22岁离开斯坦福的时候，那个时候他面容青涩，还有着软绵绵的刘海。

Dean并不想离开，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件事，有些想法他可以一直瞒下去的。可是现在不能了。Sam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即便只有一瞬间。因为自己，他鲜血淋漓。自己无意间伤了他，如果不离远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他还会再次伤害他。

Dean把照片叠好收紧包里，他环视了一圈房间，没有什么问题就得离开了。出乎意料的，他的心情特别平静，平静得如同死水一般，血液都冻结了不会奔跑了不会沸腾了。

他转身，看到Sam就站在门口。Sam走近两步来到他身边，踹了一脚他收拾好的提包给踹到了墙角。Dean没有说话，他沉默着看着Sam。发脾气也好，愤怒也好，甚至揍自己一顿，这些Dean都能接受，没关系的。

最终Sam只是靠近他，拿那条完好的胳膊环住了Dean的脖子，整个人靠在了他的身上。Dean吃了一惊，一时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动作。

Sam的手指扣进了Dean的后背里，他紧紧依附着哥哥，像是流浪者依附着一颗大树。Dean试探性地抬起手，缓缓拍了拍Sam的后背，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就是他不愿意戳破的原因——“嗨，Sammy！你的老哥哥对你抱有那种想法！——这种事，他们要怎么面对？

“你从来都不问问我的想法，Dean。”Sam瓮声瓮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怕你知道这件事后为此痛苦，才辛苦瞒了这么久。”

身体的疼痛对他来说算的了什么？他害怕的是Dean知道这件事后因为愧疚而远离他。

Sam拉开了一点点距离，他把手放到Dean的脸颊上，停顿一下，他凑了上来含住了Dean的嘴唇。Dean倏然睁大了眼睛。

“我也爱你啊。”Sam呢喃道。

 

 

——END.——

大约算是生贺文，啪嗒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