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ber_Auxo

【锤铁】Thor的心灵疗法 （1）

【接复联4……PTSD的雷神。】

 

银河的光影映照在飞船坚固的玻璃上，晕染出一滩滩流淌的光圈，那些凹陷是上次飞船经历一场不大陨石群时留下的。他们暂时找不到歇脚地，也没功夫去把玻璃抹平。

无法抹平的东西太多了，玻璃不值一提。

在阿斯加德有一个上不来台面的传言，有人觉得对逝者的执念会束缚逝者的魂魄，所以在人死后一定要尽快忘记他们，忘记一切，喝酒就是最好的手段。瞧瞧，阿斯加德的酒鬼多么馋，为了喝酒连死人都要拿出来做文章。

Thor想过无数次，假如他不是揣着那一团肥肉经历那一场终结之战，或许结局能再好一些。他还能在地球上，窝在某个基地里，躺在他想躺的任何地方，吃芝士汉堡、喝酒、偶尔吃几个甜甜圈。

甜甜圈彩色的碎片会沾上一些人的嘴唇，连同唇上的小胡子一块。那淡粉色的嘴唇变得更加生动，诉说的语言也带着甜味。

那人说：“Thor，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是“大个子”，不是“惊爆点男主”，是“Thor”，他那张酷爱戏谑的嘴说出了悲悯的话语。

Daddy Tony这次没办法为任何人买单啦！没有砸不烂的手机、打不穿的地板和马上就能修好的玻璃了！

Nat也没有用不完的新季口红了，因为Nat也不在了。

噢，看看Thor，他现在已经可以毫无障碍地回忆这些事了，PTSD也折磨不到他了，多亏他梦里的人幽灵般的唠叨。

Thor拿起放平的座椅旁的酒瓶又灌了一大口酒，他现在并不太爱喝这些东西了，但喝了就能深眠，深眠能让他见他那个他不敢见却又太想见的人。

梦里是阿斯加德的城池，他穿着他最爱的披风跟战甲踩到了楼台边缘。那里坐着一个格格不入的人，一身深蓝色纳米材料的战衣，衣服边缘有蓝色的能源线，敞开的领口处露出反应堆的亮光。

“Tony.”他唤了一声。

那人回过头，他脸颊上有岁月的痕迹，棕色的眸子里沉淀着温暖又智慧的光，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伤痕，没有令Thor锥心刺骨的焦灼之伤。

他朝他露出一个笑容，勾勾手指指了自己身边的石台示意他过来一起坐。

“这么快就又来了，今天是休假？”男人摩挲着自己的胡子问他。

“飘在银河的每一天都在休假。”

“不找个地方落脚？你和护卫队们。”

“我们会找见的。”

“过来，大个子。”Tony朝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像是调笑又像是安抚，“你们阿斯加德人都这样执拗吗？我得PTSD的时候可好说话了，我说话的时候Banner睡一觉都没关系。”

Thor想捏住那只掌心粗粝的灵巧的手，却被轻而易举地抽走。

抽走之前那只手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又在他鼻头上点了一下，想安抚一个小女孩。Tony说：“你现在的表情比我的女儿还委屈。”

因为这句话，Thor真的感受到了十足的委屈。他朝小胡子男人靠过去，张开双臂企图把他环进自己的怀里。

“嗨嗨嗨，放松点。”Tony笑着往后倒，似乎是想避开这个抱，但Thor先一步按住了他的肋下，把他压了回来。

“好吧好吧，那就抱一下吧，你也该少喝酒了。”

Thor不敢太用力去抱，他到现在还不肯去弄清楚Tony到底是什么，一抹被他的自私禁锢的魂魄，还是他虚妄的想念。他怕太用劲了会捏碎这个凡人。

“Thor，神不能这样。”怀里的人抚摸着他的肩膀他脸颊安抚，“你的神力不该用在这里。”

“所以这真的是你的灵魂吗，Tony Stark？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怀里的小个子不舒服地闷哼了一声，Thor恋恋不舍地放松了胳膊的力度。

“你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忘了我，开始你的新生活。人家喝酒都忘事，大个子，你怎么不忘呢？”

Thor退后一点，扶着他的肩膀看进那双蜜糖色的眼里。Tony看见他漂亮的蓝眼睛像阴郁的海面。

在这里，梦中的阿斯加德永远阳光明媚，但Tony只是勉强存在，他浑浑噩噩在这里游荡，没有记忆，意识薄弱，偶尔能看见Thor的母亲Frigga的身影，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

但那都是在Thor尚未出现的时候，Thor一到这里，便有暗色的云飘来，周身弥漫起了薄雾。Tony的存在感陡然强烈了起来，他记起了自己是谁，他能够与别人交谈，能够触碰物品，能够被Thor猛然抱紧怀里。

在Thor钢铁般的怀抱里，Tony猜测自己是他的意识的集合体，是对方无法释怀的情绪的产物。Thor不能面对那些失去，所以在识海中捏造出了一个他聊以慰藉。

但Thor坚信他是一缕孤魂，一缕被他无意识间抓住的来自逝者的遗赠。

“假如是魂魄，那你也该放我离去了。”

“去哪里？”

“另一个宇宙？地狱？或者像中国的传说那样，轮回转世，变成一个婴孩再次降生在地球上。”

“我能找到那个婴孩吗？”

“Thor，我的挚友。”Tony捧着他的脸颊道：“那已经不是我了，那和Tony，和Iron Man没有任何关系了。”

Thor不再说话，只是将他更紧地抱了一下，说：“这里也很好，在这里你很安全。”

“现在大家都很安全了，Thor，这是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

高大的雷神不再说话。

那之后Thor就避开了这个话题，而Tony在这里经历着浑噩与清明的交替变换，也看着Thor睡觉的频次越来越高。

雷神出现在Tony面前的模样每次都不太一样，头发时长时短，眼珠颜色时蓝时棕，肚子时有时无，似乎他自己也不能完好的控制他的梦境。他塑造出的Tony的模样也跟着一块变，有时是时空穿梭时的甲胄，有时纳米衣，也有Tom Ford的西装三件套、酒红色的睡袍、拳击背心。

“Oh，come on，甜心，你不是非得这样！”Tony审视着自己身上沾满油渍的工字背心和工装裤抱怨。“这是什么？机油还是鸡汁？我起码三天没洗澡了。”他揪了揪背心的下摆，在那深色的污渍上嗅了一下，抬头看Thor时翻了个白眼。

Thor记得他这个模样，他在工作室里埋头了一周不见人，某个半夜昏昏沉沉去餐厅弄咖啡的时候撞见了半夜出来找吃食的雷神。他若无其事地跟Thor打招呼，然后要把加了好几块方糖的黑咖啡往嘴里送。Thor按下了他的手，“Hey，guy，你就是个人类，你不是真的钢铁。”

后来他“胁迫”着无所不能的Tony Stark回房间休息，用他的天神之力把号称铁人的凡人按在了床上。当然，仅仅是按在了床上休息，没有了咖啡续命的Tony Stark只囔囔了几秒就睡了过去。雷神Thor为了防止他的挚友熬死自己，他也跟着躺在了Stark工业老板那张价值连城的床上。

那是最纯正的友谊，那时他有Jane，Tony有Pepper。

后来他没有Jane了，Tony仍旧有他的爱人。

现在所有人都失去了Tony，而他还有。

他的爱人。

 

 

 

 

 

——TBC.——

突然很想念铁人。而剩下的人里面，我觉得Thor是最需要治疗的那个。